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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得志上将：晋察冀的“外援”战将，竟解了聂帅的头疼难题

1945年底，杨得志上将被聂帅留在了晋察冀军区。那会儿不管是他自己，还是晋察冀的一众将领，都没料到，这位专门请来的“外援”战将，居然帮聂帅解决了一个连聂帅自己都头疼的大问题。

一、晋察冀的紧张空气

到底是啥难题呢？主要是两方面，一是军调带来的复员，二是军事上老打败仗，说到底就是部队打不出漂亮仗，处境挺难。

军调相关的资料特别多，有些现在看起来还乱糟糟的，比如马歇尔、周恩来、张治中三人小组定的军调整军方案，压根看不懂。不过《聂荣臻传》和郑维山的回忆录《从华北到西北》里，简单提了晋察冀复员的人数和带来的影响，咱们能大概看明白情况。

先说说复员的事儿。《聂荣臻传》里写，晋察冀照着中央的指示，一下子复员了10万人，在全国各大战略区里，就它实打实落实了“精简三分之一”的命令，没打半点折扣。

郑维山对这次复员整编的看法挺实在，他觉得问题不在人少了，而是主力部队被折腾得“伤筋动骨”。复员前晋察冀有两支野战军，一共编了9个主力纵队，可整编后就剩4个了。虽说没了的5个纵队没全解散，一部分人补到地方军区部队里留了下来，但纵队的编制没了，作战能力还是被大大削弱了。

当时李运昌、郭天民、郑维山这些将领，都不赞成这么大幅度削减，跟聂帅意见不合，闹得有点不愉快。

大家心里都有杆秤，忍不住跟其他军区比。别的军区压根没这么大动干戈搞复员整编：中原军区就撤了一个旅的番号，从7个旅减到6个；西北也只少了两个旅的番号，部队人数基本没动；华中的粟裕部队反倒反过来，大力扩建野战纵队，把不少军区部队都补进纵队里。

人就怕比啊！自家那么多能打的野战纵队，说砍就砍、说削就削，大伙心里都憋着一股气，满是怨气。

而且晋察冀为了顾全大局，早就付出了不少牺牲。郑维山回忆，1939年的时候，晋察冀已经发展到几十个团的兵力，可为了支援其他根据地，一直在往外调兵：

1940年2月，程子华带兵南下打石友三，回来的时候还留了两个团给晋冀鲁豫；

1943年8月，吕正操带着六个团支援晋绥；

1944年3月，黄永胜又带了六个团加一个炮兵营支援陕甘宁；

1945年9月，李运昌率六个团进军东北。

再加上抗战期间调走的回民支队这些，前后一共调出20多个团。要是按一个纵队9个团算，聂帅等于是无私给其他根据地贡献了3个纵队的野战军主力。

好不容易到了1945年11月，各军区派兵挺进东北，杨得志、苏振华带着晋冀鲁豫一纵1.7万多人路过晋察冀。本来因为中央战略调整，加上去东北的路不好走，这支部队就留在晋察冀归聂帅指挥了。结果还没到一个月，南线刘邓部队也缺兵，苏振华又带着一纵大部队回去了。

这一连串的事儿下来，晋察冀的将领们心里都堵得慌。

可偏偏“麻绳专挑细处断”，咱们主力部队减少了，国民党华北的部队却一点没减。孙连仲和傅作义联手，在大同、集宁、张家口这些地方接连跟咱们打，咱们是打一次输一次。到1946年10月，没办法只能放弃张家口——这可是晋察冀唯一的大城市啊！之后部队退到平西山区，所有压力一下子全压到聂帅身上。

1946年10月22日，晋察冀军区开了涞源会议。《聂荣臻传》里说，当时不少人心里接受不了这局面，到处说长道短，把失利的火气都发泄出来，一会儿说指挥不行，一会儿说复员太快，一会儿又说将帅之间有矛盾，各种难听话都有。

就连晋察冀部队的编制也来回折腾，1946年12月3日，居然把野战军编制给撤了，3个主力纵队直接归军区指挥。

为啥说折腾呢？那时候各大军区都在搞部队野战化，把军区指挥机构和野战军分开，这样才能更好地打大兵团机动作战。晋察冀这么做，虽说确实是因为主力纵队少了，但总归不利于部队灵活机动地打仗。

眼看着国民党军的进攻越来越凶，晋察冀的指挥层能不能扛住？部队能不能顶住？整个军区的空气都越来越紧张。可谁也没料到，最后把这紧张空气吹散的，居然是当时名位不算高、刚到不久的杨得志。

二、“老杨哥”力挽狂澜

聂帅早就知道杨得志有本事，当年杨得志可是红一军团的主力团长，打仗很厉害。

之前聂帅没留住晋冀鲁豫一纵，但把杨得志留下来了。论过往的渊源，聂帅领导杨得志的时间更长；论当时的形势，晋察冀确实比晋冀鲁豫更吃紧，刘伯承也愿意给聂帅这个面子，让杨得志留下。

不过对杨得志自己来说，这事儿真不算轻松。

全面抗战打了八年，晋察冀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体系，跟当年红一军团或者八路军115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。一个外人刚进这么个新系统，光跟大家磨合就得花不少时间。何况杨得志一来就“后来居上”，当了第二纵队司令员，这位置可不那么好坐。

再说了，二纵是华北的老部队，杨得志既不认识多少人，也不熟悉部队情况，能不能带好这支部队？能不能指挥好打仗？换作别人，能安安分分把岗位守住就不错了。

可就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，杨得志在晋察冀开启了一段“开挂”般的经历。

1947年5月，晋察冀军区在朱老总直接指导下，又重新组建了野战军，杨得志当司令员，罗瑞卿、杨成武分别任第一、第二政委，耿飚任参谋长，潘自力任政治部主任。

让杨得志当这个司令员，其实挺不一般的——他取代的不是别人，是之前的野战军司令员萧克，萧克的资历可不低，杨得志跟他比还有差距；而且聂帅一直以来最倚重的是杨成武，最后却选了杨得志。这明明白白能看出朱老总和聂帅对杨得志的信任和重托。

刚上任没多久，杨得志就在1947年6月指挥晋察冀野战军，打了青沧战役和保北战役。这两场仗下来，一共歼灭国民党军2.1万多人（也有说1.8万的），还拿下了青县、沧州、涞水、徐水这些县城。这些城虽说都不大，但大部分都在交通要道上，占了这些地方，巧妙地把河北的国民党军分成了南北两部分，他们再想把部队连起来，得花好几倍的力气。

《聂荣臻传》《晋察冀暨华北军区武装力量发展史》《华北野战部队战史》《全国解放战争史》这些书，都对这两场战役给了很高的评价，核心意思就是：短时间内连续打了干净利落的胜仗，总算扭转了自从大同集宁战役后“被敌人追着打”的被动局面，重新把战争的主动权握在了手里。

《全国解放战争史》还专门总结了这两场仗能短时间取胜的原因，说得很明白：

1.战役指挥上，集中兵力打国民党军的薄弱环节，速战速决，不拖泥带水；

2.打仗很灵活，有便宜就打，没便宜就换个目标，始终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；

3.调动部队的时候，都是晚上走、白天休息，保密工作做得严，让敌人没防备，保证了战役的突然性；

4.战役部署想得细、做得周密，每次进攻都能把敌人分割包围，做到全部歼灭；

5.攻坚的战术和技术都有了很大进步。

从这些原因里能看出来啥呢？除了第3、5两条是晋察冀部队大练兵的成果，剩下3条都跟杨得志的指挥分不开，都是他在战役指挥上带来的新变化。跟之前大同集宁战役、张家口保卫战的指挥比，这个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，明显能看出杨得志指挥打仗特别有定力、特别灵活，还特别会抓主要矛盾。

青沧、保北这两场仗更像是“热身”，很快在接下来的清风店战役里，杨得志高超的战役指挥水平彻底展现了出来。

其实清风店战役一开始没打算在清风店打。常看解放战争史的人都知道，战役名字跟最初计划的打仗地点不一样的话，这仗往往打得特别精彩。比如苏中七战、宿北战役、莱芜战役、沙土集战役、孟良崮战役、西北青羊蟠三捷、三下江南、巨金鱼战役这些，都是这样。

为啥会这样呢？因为这种仗往往超出原计划，是战役指挥员根据战场变化、敌人的动向，临时选了最有利的作战区域，在不断变化的形势里布置战场，抓住敌人的一部分兵力打。这特别考验指挥员的应变能力、掌控局面的水平，还有部队的战斗力。简单说就是，指挥员得有“出神入化”的战争想象力，部队得有能跑、能打、能扛的执行力。

清风店战役最初的计划是打徐水（这已经是第五次打徐水了），想用围点打援的法子。一开始也不知道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来增援，但重点准备应对的是离徐水比较近的保定、固城的国民党军。

结果打着打着，因为陈正湘带领的二纵打得太猛，动静搞得很大，北平的国民党军慌了，赶紧命令石家庄的罗历戎第三军不顾一切北上增援。

杨得志一看这情况，马上改变主意，带着部队全力南下，把罗历戎的部队当成了歼灭目标。这仗虽说没孟良崮战役那么惊险激烈，但也特别考验指挥水平和部队转换攻守节奏的能力。

具体过程就不多说了，最后杨得志指挥两个纵队六个旅的兵力，在独八旅、冀中和冀晋军区部队的配合下，把罗历戎第三军1.3万人全歼灭了，还活捉了罗历戎。

当然，不能把清风店战役的功劳全算在杨得志一个人头上，这仗是野战军一起打的，杨成武、耿飚他们也一起出了不少主意，陈正湘的二纵打徐水也下了狠劲。但必须看清，杨得志在这场战役里，扮演了最核心、最关键的指挥者、推动者、节奏把控者的角色。为啥还是原来的部队、原来的指挥决策层，之前在大同、集宁、张家口就打不好仗，到这时候就行呢？答案不言而喻。

清风店战役打赢后，晋察冀军区里弥漫了一年多的紧张空气，总算一下子被驱散了。

三、情商也是重要“武器”

除了打胜仗这个核心“硬指标”完成得漂亮，杨得志的情商也帮了大忙。

咱不夸大其词，看看《杨得志回忆录》就能发现，从书里特有的文风就能看出他的为人。而且杨得志老将军长得就特别亲和，让人愿意跟他打交道。

咱得承认，不少开国将帅的回忆录，是秘书或者专门的写作班子一起写的。有的是照着将帅的口述润色，有的是根据日记或其他资料扩充，还有的是秘书直接代写。这些回忆录的详实程度和史料水平不一样，但有个规律：都经过将帅本人审阅，或者写作前，史料的挑选、取舍都跟本人或家人沟通过。所以总的来说，回忆录的语言和内容，能清楚反映出传主的性格、爱好，还有做人做事的习惯。

举几个例子：

比如华野参谋长陈士榘的回忆录《翻天覆地三年间》，陈参座脾气直，做事不怎么会拐弯，书里的文字也透着一股“火爆劲儿”。就算对当年的老领导，也没刻意捧着说，该咋说咋说，甚至还记了一些有争议的事儿，比如鲁南战役时粟裕是不是因为发烧没指挥。

再比如郑维山中将的回忆录《从华北到西北》，语言风格就温和多了，对当年所有领导都特别客气。这跟大家印象里郑维山“耿直”的性格好像不太一样，其实郑维山在聂帅手下待久了，变化特别大，从以前有话就说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“炮筒子”，变成了会替别人着想的温和人。有心的人可以查查建国后郑中将的经历，就能明白，当年那么能打的战将，遇到一些不得不低头的委屈时，为人处世的风格肯定会有大变化，回忆录风格的改变，其实也是他人生的一种映射。

杨得志做人做事特别周到、圆滑，很会观察别人的情绪，也愿意照顾别人。尤其在华北这个新环境里，处理好上下左右的人际关系特别重要，不然怎么融入进去？怎么带着新搭档、新部下打仗？所以他在回忆过去的时候，很自然地把当年的处事方式带到了书里。比如回忆录里提到野战军刚成立时，他先把罗瑞卿、杨成武、耿飚、潘自力这几个人好好夸了一顿，这份尊重特别难得。

杨得志和杨成武在名气、资历、功绩、地位上都差不多，但他在回忆录里提到杨成武时，语气里总带着欣赏、认可，还写了杨成武审定报告、发布命令、一起商量决策的场景。

“赠人玫瑰，手有余香”，杨得志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，让人觉得舒服，无疑对消解晋察冀的紧张空气更有帮助。

当年往清风店紧急调兵的时候，杨得志、杨成武、耿飚三个人跟着部队一起行动，路上他还有心思看路边的风景。回忆录里留了一句特别有画面感的话：“深秋的华北平原，庄稼大都收过，空旷无际，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和村头地边偶然出现的牵牛花，给肃肃的田野增添了新的生机。”

不管这些文字是不是后来秘书特意润色的，至少是得到杨得志认可的。打仗再忙，也没忘了观察生活、热爱生活，在紧张的战争岁月里，杨得志的乐观和积极，也是部队打胜仗的重要精神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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